教育调查与研究报告
北京民办学校发展迅速，已经成为首都教育事业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他的发展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为了解社会有关方面对北京市民办教育发展的基本认识和态度，集思广益，收集形成合理化建议，近期，我们对北京市有关方面人士就民办教育问题进行问卷调查。调查采用随机抽样的方式，回收后的问卷用SPSS8.0软件包进行数据统计。现将统计结果和初步分析报告如下。
一、样本分布状况
本次调查发放问卷1000份，回收有效问卷974份。填表人身份分布如表1。[{1}]本次调查涉及对象以政协委员和民主党派人士为主，也包括相当数量的学校创办者、学生、家长和各类学校的干部教师，说明本次调查采用的样本有一定的代表性。
二、基本结论
1.对发展民办教育的认识与态度。对北京大力发展民办教育总体上持支持态度，对发展民办教育对于北京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持充分肯定的态度，但对发展的现状不甚满意。对发展前景持比较乐观态度，表示出充分信心。
2.对投资办学的利益回报问题。在认同“不以营利为目的”的前提下，普遍认为“不以营利为目的”与“不能营利”不能等同，为了民办学校能够通过自身办学积累，实现滚动发展，面对我国现实的国情，应当考虑给投资办学者适当的经济利益回报，以吸引社会力量投资办学。
3.支持部分公办学校“转制”。公办教育可以有多种实现形式，“转制”的方式可以多种多样。其中，“选择部分较好学校转制”与“直接将基础薄弱学校转制”得到较高的认同。同时，呼吁有关部门进一步研究“转制”的政策和操作办法，深化“转制”改革。
4.希望加强对民办教育的领导和支持。社会各界对于市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尽快制定出台对发展民办教育的鼓励扶持性政策，落实全教会精神，充分发挥北京在发展民办教育上的优势，使我市民办教育发展迈出更大的步伐。希望在理顺管理机构、完善法规政策、规范学校办学行为，以及民办学校的教师队伍建设、校舍建设、招生与收费等方面充分考虑民办学校的特点，落实鼓励扶持政策，促进北京民办教育的健康发展。
三、社会各界对发展民办教育的总体认识
（一）对国家有关政策的了解情况
974份有效问卷中，有753人了解国家发展民办教育事业的方针，占被调查者总数的77.3%，这一比例在各种身份的填表人中都很高。（详细数据见表2）[{2}]
（二）对在不同教育阶段发展民办教育的基本态度
我国的教育被划分为义务教育和非义务教育两个阶段，那么，社会各界对于在不同的教育阶段发展民办教育所持的态度如何呢？调查结果显示，在被调查者中，对在义务教育阶段发展民办教育持十分支持和支持的共占89.8%（分别占26.9%和62.9%），而对于在非义务教育阶段发展民办教育持十分支持和支持的共占被调查者总数的94.9%（分别占31.8%和63.1%）。（详细数据见表3）[{3}]从表3的数据可以看出，对在不同教育阶段发展民办教育，大家普遍持肯定态度。相对于义务教育阶段，人们更倾向在非义务教育阶段发展民办教育。说明北京市兴办民办教育事业特别是非义务教育阶段发展民办教育事业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能被许多人接受，会大有作为。
（三)对民办教育发展现状的总体评价及其原因的探讨对北京民办教育发展现状的总体评价，表示很满意的占1.2%，表示满意的占42.1%，表示不满意的占54.4%，表示很不满意的占2.3%。（详细数据见表4）[{4}]与对发展民办教育的赞成态度相比，对北京市民办教育目前发展状况的满意度不高，说明目前民办教育还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需要有关部门进一步改进民办教育工作。
调查显示，关于对民办教育发展现状不满的原因，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依次为：有关民办教育的法规不健全、民办学校办学行为不规范、政府对民办学校的支持不够、教育教学质量不高、教育行政部门管理不到位和民办学校条件太差。此外，还有对发展的速度和数量方面的不满意。同时,我们对于被调查者中对北京民办教育发展持不满意态度的552人（占被调查者总数的56.7%）的不满原因单独进行了统计分析，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依次为：有关民办教育的法规不健全、民办学校办学行为不规范、教育教学质量不高、教育行政部门管理不到位、政府对民办学校的支持不够、民办学校条件太差，此外，还有对发展的速度和数量方面的不满。（详细数据见表5）。[{5}]
上述统计分析看出，不论对北京民办教育发展的现状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大家对目前民办教育中存在的问题的看法基本上一致。认为北京市民办教育目前不尽如人意的最主要的两个原因是有关法规不健全和民办学校办学行为不规范。其实，办学行为不规范，往往是由于有关的法规不健全无法可依造成的。由此可见，尽快建立和完善有关民办教育的法律法规，促使民办教育事业健康发展是当前政府部门贯彻国家关于发展民办教育的方针政策的当务之急。本次调查中反映出来的对民办教育教学质量和学校条件的不满以及对政府部门支持不够和教育行政部门管理不到位的不满也应当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四）对发展民办教育意义的认识及发展前景评价对民办教育的赞成态度是基于对发展民办教育意义的认识基础上的。本次调查显示，71.1%的被调查者认为发展民办教育有利于满足多层次教育需求，39.7%的被调查者认为有利于缓解教育经费的不足，34.7%的被调查者认为有利于充分发挥优秀人才的才干，29.8%的被调查者认为有利于促进公办学校的改革（由于此题为多选题，所以各种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详细数据见表6）
发展民办教育既然已经得到大多数人认可，那么，大家对于它的发展前景看法又如何呢？本次调查，53.5%的被调查者认为民办教育必将获得更大发展，41.1%的被调查者认为民办教育的发展前景很难说，5.4%的被调查者对民办教育的前景表示担忧。（详细数据见表6）[{6}]
上述数据可见，半数以上被调查者对我国民办教育前景持乐观态度，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持无法确定态度。
四、与民办教育有关的经济利益问题
（一）关于民办教育可否营利的看法对民办教育机构应不应该营利的问题，历来都有很多争论，本次调查也有所显示。首先，对于《教育法》中“不得以营利为目的”的规定持赞同意见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6.1%，而4.5%的被调查者认为在新形势下，该条款应做修改，还有39.1%的被调查者认为“不以营利为目的”和“不能营利”二者不能划等号。认为教育事业是公益事业,任何教育机构都不能营利，民办学校也不例外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12.2%，认为营利并不影响其公益性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35.4%。认为民办教育的办学经费依靠自筹，因而必须营利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56.0%，认为义务教育之外的各类教育按产业运作和发展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19.9%。（因为是多选题，所以各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详细数据见表7）
以上数据可见，被调查者大部分人赞同民办教育机构要适当营利。说明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人们的教育观念已发生了变化。
（二）关于能否将民办教育视为第三产业的问题把民办学校作为产业运作，使民办教育成为北京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的观点，持十分赞同态度的人占被调查者总数的10.3%，持赞同态度的人占被调查者总数的33.7%，有41.0%的被调查者对此观点说不准，其余15.1%的被调查者对此观点持反对态度。（详细数据见表8）
上述数据表明，对于将民办教育当作第三产业来办的观点，持比较谨慎态度的人数超过40%，说明对这个问题还需要在理论和实践上进一步探索，以逐步求得共识。
（三）关于民办教育的收费问题
民办教育收费问题也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之一。民办教育的收费问题究竟应该如何确定，政府部门在此问题上应该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本次调查，52.6%的被调查者认为民办教育的收费应当根据具体情况有不同的标准，并且容许有一定的浮动额度；30.4%的被调查者认为应当由市场定价，学校真正自主收费；28.7%的被调查者认为政府只应起监督作用，具体收费问题不必多管，对此态度支持率最高的群体是学校创办者为43.5%，23.8%的学生家长也支持这一观点。
（四）关于民办教育投资回报问题
民办教育经费必须依靠自筹，这就产生了一批投资于民办教育的投资者，对于这些投资者，应该给予他们什么回报呢？本次调查，53.5%的被调查者认为应当给予一定的经济利益回报，12.3%的被调查者认为投资办学不能追求回报，31.8%的被调查者认为除了经济利益回报之外，还应当包括社会声誉和社会尊敬，18.7%的被调查者认为可以考虑在一定期限内对投资者进行投资返还，8.8%的被调查者认为投资回报应视其质量与效益而定，不受其它限制。（因为此题是多选题，所以各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详细数据见表9）
数据表明，市场经济的今天，人们对社会力量投资办学是欢迎的，而且绝大多数人认为，对于投资办学者应当给以一定的社会荣誉，也应当允许给予一定的经济利益回报。
（五）关于民办教育的经费来源问题民办学校要良好的生存与发展，就必须解决经费来源问题。对民办学校的几个可能的经费来源途径，被调查者认为主要向学生收费的有48.2%，认为主要靠社会捐赠的有35.7%，认为主要靠政府资助的有26.4%，认为主要靠实行股份制的有30.7%，认为主要靠中外合资的有16.6%，认为可以建立机制，鼓励企业向教育投资的有42.2%，认为应当培育教育发展基金市场，开展教育贷款和融资业务的有29.0%。（因为此题为多选题，所以各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详细数据见表10）
以上统计结果看出，各种筹集资金方式中，最不被看好的是中外合资的方式，其次为政府捐助的方式。可见在大多数人的观念中，既然是民办学校，资金的主要来源就不应该是政府，而主要应来自“民间”，政府要制定鼓励性政策，吸引社会投资，尤其是企业投资。
五、对于“转制”问题的看法
（一）关于“转制”模式的看法在办学体制改革过程中，政府选择一些公办学校用民办学校的机制来运作称为“转制”，转制有多种模式。本次调查，赞成选择少量基础好的学校进行“转制”试点的被调查者有38.2%，赞成将基础薄弱校直接“转制”为民办公助学校的被调查者有32.2%，赞成选择部分新建住宅小区配套建设校舍，按民办学校机制来运作的被调查者有23.7%，赞成对一些企事业单位办的学校进行“转制”的被调查者有16.9%，认为可以采用其他“转制”模式的被调查者有6.4%。（因为此题为多选题，所以各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详细数据见表11）
（二）对于公办学校“转制”的态度对于公办学校“转制”办学的做法，尚有许多争论，本次调查也有所体现。认为“转制”有助于补充教育经费，转变教育投资体制的占24.7%，有利于满足社会择校需求，缓解教育供需矛盾的占39.9%，有助于深化教育管理体制和学校运行机制改革的占25.9%，认为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校“转制”实质是变相收费，违背《义务教育法》的占20.5%，认为为了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应当反对公立学校“转制”的占9.3%，认为“转制”对学校来说风险太大的占8.2%。（因为此题为多选题，所以各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详细数据见表12）总体上分析，大家对于公办学校“转制”办学这种改革比较支持，但还存在不少问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和规范。
六、其他问题及建议
（一）对民办学校办学自主权的看法民办学校因为其民办色彩，和公立学校相比，就更多一些办学自主权。那么，社会各界认为民办学校的办学自主权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呢？本次调查，认为主要体现在自主确定学校发展规划和办学特色上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77.4%，认为主要体现在自筹资金上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36.1%，认为主要体现在自主聘用教职员工上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60.0%，认为主要体现在自主分配上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22.2%，认为主要体现在自主确定专业设置和课程计划上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38.7%，认为主要体现在自主招生上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36.2%，认为主要体现在自主收费上的占被调查者总数的17.9%。（因为此题为多选题，所以各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详细数据见表13）
统计数据表明，大多数的被调查者认为，民办学校的办学自主性主要体现在教学与管理方面（包括课程计划、教师聘用、专业设置、招生与分配等方面），而对于“主要体现于自主收费方面”赞成的人不是很多。表明，公众更为关注民办学校的发展规划、教师队伍建设和教育教学质量。
（三）关于民办学校吸收外省市生源的看法北京作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办学条件和办学质量受到全国人民的一致认同，使得北京的学校在许多学生和家长的心目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因而使外地生源学生来北京上学有了一定可能性。可是，对于“民办学校可以吸收外地生源”的观点，北京社会各界又持何种态度呢？本次调查，16.5%的被调查者十分赞同北京民办学校吸收外地生源，66.8%的被调查者对于民办学校吸收外地生源表示赞同，只有16.6%的被调查者反对北京民办学校吸收外地生源。（详细数据见表14）
从本次调查的统计分析结果来看，绝大多数的被调查者（占总数的83.3%）对北京民办学校吸收外地生源持肯定态度，一方面说明北京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市民对于外来人口的接纳程度还比较高，另一方面，也为教育行政部门、民办学校自身以及相关部门如何对外来求学者进行管理提出了问题。
（四）对几个有关观点的看法本次调查对民办教育的办学体制、管理体制、收费标准等观点也进行了调查。结果如下：赞成发展民办教育应当以是否有利于适应社会经济发展对各级各类人才培养的需求、有利于提高教育供给能力满足人民群众的教育需求、有利于提高国民素质三个“有利于”为判断标准的被调查者占59.7%；赞成深化办学体制改革，努力形成以政府办学为主体、社会各界共同参与、公办学校和民办学校共同发展的被调查者占45.1%；赞成推进北京民办教育事业健康发展，重在加强管理，健全管理体系，建立管理规章，落实管理责任，规范对民办教育的管理行为的被调查者占41.1%；赞成各级政府应通过制定具体政策，切实帮助民办学校解决校舍、师资、招生、管理等具体问题，落实民办学校的办学自主权，促进民办学校自主发展的被调查者占36.2%；赞成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教育，也可以而且应当象经济所有制一样积极探索多样化的实现形式的被调查者占31.2%。而对于民办教育的收费不应高于公立学校的收费标准、在义务教育阶段不应当有民办教育等观点，持赞同意见的都少于20%（因为此题为多选题，所以各选项的比例之和大于100%）。
（五）对本市发展民办教育的建议我们在问卷中还设了一道开放题，以了解被调查者对北京民办教育事业发展问题的看法和具体建议，被调查者提得最多五项建议是：对民办教育应当加强立法工作，抓好管理；政府对民办学校应当从经济、场地来源等方面多给予实质性的扶持，给予一定的政策倾斜；政府对于民办学校的质量应当加以控制，建立一定的评估体系；政府对于民办学校的管理应当重点放在为民办教育提供一个宽松的环境上；政府应当加强对民办学校收费及使用的监督工作。
从以上建议看，目前的民办教育还存在着立法滞后、扶持性政策支持力度不够、教育质量及招生、收费等问题，说明民办教育的发展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各级政府任重而道远。
*本报告为北京市政协社会力量办学课题组与北京教科院民办教育研究咨询服务中心合作成果。